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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清明上河图密码

“那天她和武家二嫂柳氏约好去烧香,柳氏在前面唤她,康潜这才发觉妻儿不见了。康潜左右邻居有三个妇人,至少柳氏没有嫌疑。”


“未必。”


“哥哥是说柳氏是为了避开嫌疑,才故意到前门去唤”


“有这可能。她到前门来唤时,康潜妻儿已经被绑走了。另外,还有一个疑点绑匪绑架康潜妻儿,是想胁迫他去取那对耳朵和珠子。其实只需在mǔ_zǐ 中绑架一个,就能迫使康潜听命。而且,绑架一个人要轻易得多,尤其是幼儿,熟人随便就能骗走。为何要绑架mǔ_zǐ 两个似乎不合情理。”


“嗯这的确有些怪。绑匪像是在自找麻烦”


“不合情理处往往藏着深一层的情理。就如一个人说谎,破绽处才是真相。不能顺着看,要逆着想。”


“逆着想顺着看是绑匪绑架了春惜mǔ_zǐ ,逆着想,那就是绑匪并没有绑架春惜mǔ_zǐ ”


赵不尤笑了笑:“春惜mǔ_zǐ 不见踪影,又有那封要挟密信,这劫案是一定有的。要逆着想的不是劫案,而是绑匪为何要绑架mǔ_zǐ 两个人”


“绑匪本来只想绑架栋儿,但春惜主动让绑匪把自己也绑走这更不合情理。”


“要绑架mǔ_zǐ 两个,稍有不慎,mǔ_zǐ 中的一个喊叫起来,就会被人察觉。但这桩劫案无声无息,这更像是悄悄逃走,而非被劫走。或许是阴差阳错,逃到了劫匪手中。”


“春惜逃走这据康游和武家妯娌说,这几个月康潜和妻子春惜争吵多了起来,但就算争吵得再凶,也不至于逃走啊。春惜若不高兴,回娘家住一阵子就是了,我看康潜为人,也不至于拦着不让走。逃,一定是因为怕,春惜怕的是什么呢”


“你再仔细想想,看看还有什么疏忽了没有”


第二天,墨儿租了驴,又赶往小横桥。


康潜之死和顾震委托,让他再无犹豫退缩之心,他暗暗定下心意,无论多难,都要查清此案,一定。


他自幼父母双亡,虽然义父和义兄待他胜过骨肉,但他心底始终有些欠缺,因此,事事都有些畏懦,不敢自强。就像“一定”这个词,就极少说出口,甚至都难得出现于心念中,但今天,他却觉得敢确定无疑地说出这个词。


哥哥赵不尤的一番话提醒了他。康潜妻儿是大白天被人劫走,竟能无声无息,实在是离奇难解。因此这一项他才始终想不明白,劫匪是如何穿门进去若是康潜妻子春惜自己要逃走,这事就立即清楚了。


但春惜为何要逃走而且还带着儿子栋儿


昨夜一场春雨将四野洗得分外鲜亮,他望向远处的田野,见几个农人已经在田里干活,其中一个驱着一头牛在犁地,那牛远远传来一声哞叫,听到这声音,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天他去寻康潜,康潜正在和人做交易,是用自家的两头牛换那人的古玩,一只羽觞、一枚玉扣。墨儿到古董店门边时,两人正在谈价,康潜说:“母换羽觞,子换扣”,当时墨儿偶然听到,还有些纳闷,后来看他们签契约,才明白母是母牛,子是子牛。两人为方便,才省了牛字。


想到这事,墨儿心里一动:我当时听着就有些纳闷,春惜是不是也误会了


看康潜的脾性,谈生意时自然不会让春惜插手插嘴,他们夫妻那几天又正在生气,春惜更不会到前面去看丈夫谈生意。她在后面听到“母换羽觞,子换扣”,会不会疑心丈夫要卖了自己mǔ_zǐ 若真是这样,她自然要设法逃走


不过康潜家虽不是大富,但也是中产之家,衣食自足。春惜一般绝不会乱想丈夫会卖她们mǔ_zǐ ,何况一只羽觞、一枚玉扣,这卖价也未免太低。


除非他们夫妻间有了深仇恶恨。


据武家妯娌和康游讲,康潜夫妻近来虽然有些不合,但应该未到要卖掉她的地步。


不墨儿想起了康游讲起这事时的神情,极不自在,似乎有些愧疚。他为何要愧疚难道他和自己的嫂子发生了什么不该的事情


对了,康潜提起春惜时,担忧之外也有些回避,一直不愿多提妻子。说起弟弟康游,神色语气也是如此。康游和春惜叔嫂两个若真有什么不妥,必然会激怒康潜,就算他并没有卖妻的意思,但春惜心虚,恐怕不由自主便会往这里想


想到这里,墨儿忙催动驴子,加快前行。


他边赶路边继续想,春惜若是要逃走,应该是悄悄离开,结果却被人绑架,如哥哥所言,绑架者和逃离者撞了个正巧。也许春惜求助于人,所求之人正是要绑架她的人。那么这个人会是谁


应该是信得过的人。


据诸人讲,康潜夫妻和武家很亲熟,和彭家却没有什么交情。那么绑架之人应该是武家的人。


墨儿忽又想起康潜那桩古董生意是武家老三武翘牵线,难道这桩生意也是预谋


对武翘一定是设法探听出康潜没有余钱,家里有头母牛刚产了子,又知道康潜夫妻不合,因此才特地促成那桩生意。双方谈价时,他在中间圆场,有意诱使双方省略“牛”字,只说mǔ_zǐ ,以此来惊吓春惜,促使春惜求助,从而配合他轻轻松松完成绑架


墨儿被自己的推断惊到,越发急切地赶往小横桥。


来到康潜家,前门却关着。墨儿绕到后面,后门也关着,上了锁。


墨儿下了驴,在门边等着,猜想康游应该是入殓去了。他站了一会儿,听见左边宅子的后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来一个人,是彭嘴儿。


彭嘴儿一见墨儿,马上笑着问道:“哦赵兄弟”


墨儿笑着点了点头:“彭二哥。”


“听说你是受了官府之托来查案子的,莫非康大郎的妻儿真的出了事”


“抱歉,暂时不方便说。”


“哈哈,明白。康二郎一早雇了车送他哥哥的尸身去焚化院了,这会儿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彭影儿大哥还没回来”


“他还得些日子。”


墨儿发觉彭嘴儿虽然笑着,但眼神一闪,似乎藏了什么。看来他的长兄彭影儿的确有些古怪。不过眼下顾不到这些,他便没有继续探问。


彭嘴儿忽然道:“前面门开了,康二郎回来了我去买些纸钱,邻居一场,得尽点心。”


彭嘴儿转身走了,墨儿侧耳一听,前面果然有响动,他便伸手叩门,良久,才有人到后边来开门,是康游。头上扎了条白麻巾,身上罩着白麻孝服,双眼通红,神色悲戚。


“康二哥,实在抱歉,有件事还得再问问。”


“请进来说话。”


墨儿随着康游进到中间小厅,见桌上供着康潜灵牌,摆着香烛供果,他便先站到灵牌前,躬身致礼,心里默语:康大哥,我一定查出绑匪,救回你的妻儿。


康游等他拜罢,问道:“什么事”


墨儿略一踌躇,才慢慢道:“这件事很难启齿,不过又是查出绑匪的关键,只好斗胆相问,还请康二哥不要动怒。”


“你尽管问。”


墨儿小心问道:“康大嫂被劫走之前,他们夫妻在生气,是否与康二哥有关”


康游脸色顿变,鼻翼急剧抽动,瞪着墨儿,满眼羞愤,但随即,目光暗了下去,变作羞惭痛悔,低下头黯然点了点。


康游一直拼命想忘掉那件事,但越想忘掉,就越忘不掉。


尤其哥哥康潜这一死,那件事如刺字一般刻在心底,永难抹掉。


哥哥大他五岁,虽然常冷着脸,不爱言语,但从小就事事都想着他,让着他,哪怕吃一个果子,娘要给他们一人一半平均分开,哥哥却知道他食量大,都要自己动手,故意分得不均,把大的一半留给他。这些事,哥哥只是做,从来不说。他却都记在心里。尤其是爹娘辞世后,哥哥对他更是加倍爱护。平日哥哥自己吃穿都节俭,他回来时,必定要买些鱼肉,加两三个菜。娶了嫂嫂之后,仍是这样。


可是,他却和嫂嫂春惜发生了那样的事


嫂嫂和他同岁,性情和哥哥有些像,也安静少语,不过待他十分亲善。起初他只是觉着长嫂如母,对嫂嫂亲里带着敬。而且嫂嫂进门没多久,他就应募从军,去了西北边地。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几年戍守苦战,每天所见,不是孤垒黄沙,便是军士武夫,身心都焦渴之极。后来终于回到京城,猛地见到嫂嫂,纤秀清婉,微微含笑,就如沙漠之中忽而见到一株青草一般,心里竟萌生一种说不出的欢悦。


嫂嫂不再是嫂嫂,而是一个女子,一个面容姣好、性情柔静的女子。


这心思让他害怕,却又压不住,更忘不掉,只要见到嫂嫂,不由自主就会心跳气促。不过,他始终知道:这女子是你的嫂嫂。因此,他并不敢有任何妄念,最多只是偷偷多望两眼。


可是事情终于还是没能遮掩住


那天他又回到哥哥家,先在前店和哥哥聊了几句,又陪着侄子栋儿玩耍了一会儿,心里却一直念着嫂嫂,便借故去后面厨房,见嫂嫂正提着一桶水回来,他忙迎出门,伸手要去接,嫂嫂却说不打紧,他也并没有多想,仍旧执意去抓桶杆儿,却不小心按到了嫂嫂的手。偏巧这时哥哥恰好也走到后面来,一眼看到。他慌忙收回了手,嫂嫂竟也松开了手,水桶顿时翻到在地上那天他原本是要住在哥哥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既羞又愧,不敢再见哥哥和嫂嫂,抓起木桶去井边重新打了一桶水回来后,便匆匆向哥哥告别,哥哥连一眼都没看他,也没有应声,冷青着脸坐在店铺角落那张椅子上,装作翻看账簿。


他再不敢回哥哥家,但拖了一阵,又觉得不对,便硬着头皮去了,见到哥哥,他装作没事问候,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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