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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清明上河图密码

“哦会是什么人”


“夺走你未婚妻阿慈的人。”


“阿慈是被人夺走”


“自然是。否则一个活人怎么会凭空就没了”


“但她是变身作另一个女子”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这不过是障眼戏法。那个丑女只是个替身,否则阿慈变作了她,她变成谁了”


何涣也曾这么想过,但那天事情经过自己全都看在眼里,不由得不信。


“你未婚妻的事暂且先放一放。有件事你还没有说”


“我被发配后暴毙身亡的事”


由于何涣是主动自首,开封府判官结案时,见他痛悔自陈,毫无隐瞒,又是被阎奇污语激怒,才过失杀人,便轻减一级,判他脊杖六十,刺配沙门岛。


生平第一次被人摁倒在地,众目睽睽之下被杖打,痛还在其次,羞辱最难忍受,他恨不得立时死去。之后,他又被文笔吏按着刺了字,一针针刺下,锥心一般,又是一场羞辱。


不幸之万幸,他是以丁旦之名受刑,没有辱及家门族姓,又因为是初犯,黥字并没有刺在面部,而是刺在了耳后,左右耳后的颈部各几个字,他不知道刺了什么字,但猜测应该是“杀人”和“刺配登州沙门岛”,从此,这罪耻将印记终生。


过了两天,两个公人押着他上了船,前往沙门岛。三人住一间客舱。当天傍晚吃过饭,他头有些昏沉,就睡了。等醒来时,竟躺在一间陌生屋子里,那两个公人不在旁边,床前坐着个陌生男子,五十来岁,瘦长脸,胡须稀疏,穿着青锦长衫,看样貌有几分儒气。


何涣忙爬起身,看屋内陈设布置,似乎是一户中等人家,窗外是个小庭院,院中站着两条壮汉,像是家丁。


他忙问那人:“请问你是”


“我姓归。”


“我为何会在这里”


那人笑了笑,笑容有些古怪,像是在看一个孩童一样:“你已经死了。”


何涣十分诧异,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人从怀里取出一张纸,起身递了过来,何涣茫然接过来一看,是一张尸检状,死者姓名是丁旦,死因是心悸暴毙。开具尸检的是陈留县。


半晌,他才回过神,自己现在身份不是何涣,而是丁旦。看这尸检状盖着官印,是官府公文,并不假。


我死了一瞬间他如同跌进一场梦里。


“你原本死了,尸首险些被火化,我家员外救了你,他有个起死秘方,熬制好给你服下,你又活了过来。他还让一个方士用药将你耳后的刺字消去了,不过这事不能让官府知道,否则你便是诈死逃罪,连我家员外都要受牵连。”


何涣这时才觉到耳后微有些刺痛,伸手一摸,两边都敷着药膏。一时间不知道该悲还是该喜,他忙问:“请问你家员外是”


“我家员外怕惹上麻烦,不愿现身,你就不要问了。不过,眼下他有件事要你去做,只要做成这件事,救命之恩就算结了。”


“什么事”何涣警惕起来,看来那个员外不是无缘无故平白救人。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不过,你放心,这件事一不违法,二不害人。另外,还有一些酬劳,这一百两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一百两。够你换个名字,到别处去存身。”


那人打开小桌上一个包袱,里面是两锭五十两的银铤。


何涣心里暗想,自己流放沙门岛,听闻那里远隔陆地,恶劣之极,自己终身不能回来,其实和死已经没有分别,居然又在途中暴毙。他家员外救了自己一命,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依理而言,也该尽力报答。只是不知道他要自己做什么事。但又一想,你本是死囚,还怕什么事何况这人说不违法,不害人。


于是他点了点头:“若真的不伤天害理,我就答应。”


“这个你放心,我家员外是有德有望之人,岂会要你为非作歹你先留在这里,那事要等到寒食节后。”


何涣忽觉有些凄凉,自己先变成丁旦,现在连丁旦也做不成了,此后就得隐姓埋名,逃犯一般偷偷求生。不知道该如何向祖母、母亲交代


他又想到阿慈,不知道阿慈回去没有阿慈若没有回去,蓝婆已老,万儿又小,这往后生计不知该如何安排


他望向桌上的两锭银铤,眼前这人不肯透露详情,他要我做的事情恐怕很凶险,说不准会送命。他见那人起身要走,忙道:“我能否先去办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回家看一眼。”


“你是已死的罪囚,不能让人看到。”


“这里是陈留吧,离京城并不远,天黑之后我偷偷回去,应该不会有人看见。只要让我回去一趟,之后你们要我做什么都成。”


“这事我得去问问我家员外。”


那人起身出门,何涣心里恍惚难宁,见那两个家丁时刻守在外面,自然是在看守自己。


那天晚上,葛鲜正准备上床睡觉,却听到低低的敲门声,是父亲开的门,他出去看时,却见丁旦不顾父亲阻止,已经走了进来。


丁旦看起来比往常更加惫懒,抖着肩膀,目光四处游闪,饥馋无比,一看到葛鲜,便油笑着道:“恭喜葛大公子,如今已是天子的甥婿,过两天又要做状元,这荣耀富贵,全天下谁敢比”


葛鲜一眼便看出他是来讹诈,心里暗暗害怕,却也只能强装镇静,赔着笑问候道:“丁兄这一向都没见,不知到哪里去了”


丁旦抽了抽鼻子:“遭罪去了。若不是你们父子,我仍在张家做我的接脚夫,如今家也没了,钱也没了,你说怎么办是好”


葛鲜忙请丁旦坐下:“丁兄若有难处,在下只要能办到的,一定尽力相助。”


丁旦颠着腿道:“那是当然,眼下呢,第一难处是没钱。”


“这个好说,这个好说。”


葛鲜望了一眼父亲,父亲也赔着笑,说着“我去取”,随即走进里屋,很快取出一锭五十两的银铤,放到丁旦面前的桌上,“这是我这十几年积攒的一点钱,原是要给鲜儿置办婚礼用的,丁兄弟既然有难处,就拿去救急吧。”


丁旦瞟了一眼银铤,哼了一声:“十几年就攒了这点”


“丁兄弟是知道我的,只替人看点杂病,能挣几个钱”


“你儿子可不一样喽,已经是皇城里的金凤凰喽”


“他也才刚刚起个头,一文钱的进项都还没有。丁兄弟先坐,我去倒茶。”


“如今你们已经不是布衣人家,是皇家贵戚了,怎么还要亲自倒茶”丁旦斜着眼,抖着腿,眼睛不停转动,到处觑探。


葛鲜不好答言,只能勉强赔着笑,心里暗暗叫苦。如今自己身份已经不同,丁旦正是因此才登门,看他言语神情,绝不会餍足于这点小钱。赌瘾深似海,他和何涣换身之后,胃口更被养大。自己短处被他揪住,他恐怕是想咬住不放,要长久讹诈葛鲜越想越怕,杀心也随之升了起来。但他自幼读书,连虫子都没杀死过几只,何况是人


心里正在翻腾,父亲端着茶盘出来了,葛鲜忙起身接过,见父亲偷偷朝自己使了个眼色,他立即会意茶里下了毒。


他的手顿时抖起来,他忙尽力调顺呼吸,装作没事,抱起茶瓶先给丁旦斟了一盏,为防丁旦起疑,随即给父亲和自己也各斟了一盏。而后才回身坐下,尽力扯出些笑,望着丁旦。


然而,等了良久,丁旦却始终不碰那茶盏。他又不敢催,见父亲也神色紧张,便端起自己的茶盏,假意抿了一口。丁旦终于将手伸到茶盏边,却并不端起,只是用手指敲着盏沿,似笑非笑地说:“怎么还拿这粗茶来招待人这旧瓷茶碗该丢了。”


这不成葛鲜心里暗想。他望了父亲一眼,父亲比他更失了方寸,脸发僵,眼神发虚,万一被丁旦识破就更糟了。急切之下,他胆量顿长,笑着问父亲:“爹,前日郑大人不是送了我们一些好茶”


父亲勉强应了一声。


他站起身说:“我去找来给丁兄重新点一盏。”


他走进厨房,找到家里一把尖刀,藏在袖子里,稍鼓了鼓气,才装出笑容,走了出去,丁旦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他走到桌边问道:“爹,你把那好茶放哪里了”


嘴里说着,右手迅速抽出那把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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