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虚情的试探
裴泠点头应是，顾远然也不在她身旁多留，转身去忙活自己的事。
只余裴泠一人空落落地坐在这里。裴她心里有底气，也不惧人来人往的视线，随意地扫视着周围。
唔，如果等的时间会很久，那可真是有点无聊了呢。
顾远然在裴泠的视野里消失，转身又藏在一个暗角里神色不明地看着她。
他看着她无趣地转动着椅子，仰头瞪视着天花板，时不时用脚踹桌子的柱子。
这样的生动活泼，他以前从未在林夕言身上见到过。
那个孩子总是一副羞怯的模样，内向地让人心疼。
可他为什么觉得这样陌生的举动配上这张熟悉的脸，一点都不违和，反而更加真实而鲜活呢？
林振阳开完会议，一出来就看见了守候在门口的青年。
他的秘书有些尴尬地立在一旁，说道：“林局……小裴博士说他是受了顾队的吩咐专门在这等您……已经等很久了……”
青年不在意地笑了笑，道：“也没有很久。只是顾队吩咐我一定要亲自把您带过去，所以见不到您，我也不敢擅自走开。”
林振阳微微有些歉意，说道：“唉，小裴，实在不好意思啊，让你等了我这么久。远然他突然叫我过去，是为了什么事啊？”
裴宥直视着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笑容突然变得诡异。
“顾队说今天局里会来一个人，一定要让您见一见。”
“是谁？”
“十二年前，从连环杀人犯方慕柏手里逃脱出来的……”他的声音一字一顿，“唯一的生还者。”
资料从男人手中如落叶一般哗哗散在地上，秘书也一时顾不上附身去收拾，只是看着这位林局长的脸，觉得他的模样从未如此地苍白和凄凉过。
“生还者……”他喃喃地问着裴宥，又似在问自己，“十二年前……哪来的什么生还者……”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其实裴宥自己心里也很疑惑，“总之，我们先过去看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么？”
“资料还没有送过来么？”
裴泠坐在那里，等得实在是无聊，逮住了空把顾远然拦了下来，开口问道。
顾远然往楼梯口那望了一眼，又看了眼手表，索性在裴泠身旁坐下。
“在这很无聊？”他问道。
“不是无聊不无聊的问题……顾警官，你叫我来这，不是为了办正事的么？”裴泠挑眉问。
“不急。该来的人应该马上就会到了，就麻烦裴小姐，再耐心多等一会儿吧。”
裴泠无声地细哼了一声，目光又开始四处转悠。
转悠了一圈之后，发现身边的人还没走。
“……顾警官？”
“你不是没事干么？”顾远然深深地看着她，“我在这陪你。”
裴泠莫名地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不用了，你去忙你的事吧。”
“我说了，今天的时间已经为你腾了出来。”
“……”
“裴小姐，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在警局工作么？”
这个问题实在有些莫名其妙，裴泠把它判定为没话找话。
“没有。”她答道，“我们家的人都很讨厌警察，包括我。”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裴泠倨傲地看着他，“我们家的案子到现在都还是冤案，你觉得我对警察会喜欢得起来么？”
“你说的案子，后来我去查过。”顾远然道，“当时警方的判定是裴钰精神错乱，企图谋杀了他的妻子后再引焚自杀。”
“胡说八道。”裴泠抑制不住地冷笑，“所有警察找不到的证据的案子都会被判定为是自杀，然后顺手再给受害者安上一顶合情合理的帽子，好顺利结案为他们自己的战绩添砖加瓦。”
“因为只有裴钰的妻子身上被检测出了脑后有被击打过的痕迹。”顾远然没有理会她，自顾自地说道，“裴钰的身上什么伤痕都没有，火灾的起因又是从房子内部引起的，以当时的科技水准，被下了这样的定论也不奇怪。”
“原来顾警官也是这样的人。”裴泠冷冷地看着他，“不看实际证据，只看陈旧的书面之词。当年的结案报告本来就是为了掩饰真相而出现的，可信度又会有几分？”
“那你觉得，”顾远然深深地看着她，“我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警察呢？”
裴泠虽然把他规划为自己的仇人这一类，但她心里也不得不承认……
这个人，确实和其他的警察不一样。
裴泠把头撇向一旁，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顾远然低头轻笑，刚想再说些什么，楼梯口那却突然传来了些许回音。
“林局，顾队就在前面。”
“好。”
两个人出现在了裴泠的眼前，她眼神一愣，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顾远然也跟着起立，黑眸深不见底。
林振阳还在和裴宥说笑，不经意地一扭头，裴泠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闯入他的眼底。
时间仿佛静止。
顾远然终于在她的眼里看见了自己的想要的情绪起伏。
只是裴泠开口的一瞬间，却骤然让他的一颗心跌落到谷底……
“阿宥？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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