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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

  独步六宫

虽然她们是亲戚,但是都将成为皇上的妃子,以后少不得会有一场惨烈的宫斗。表姨妈邓绥那是出了名的聪明,从小就博览群书,连很多男子都自愧不如。又生得如此倾国倾城,自己恐怕还不是她的对手呢。


见刚才还热洋溢,搂着自己叽叽喳喳的淑儿,此刻就露出一丝淡淡敌意。


邓绥心中黯然,这就是皇上的女人。


现在还没进宫呢?


就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一时间空气里,都飘荡着冰冷和疏离。为了掩饰这种尴尬,淑儿就自行挑选珠宝。


她拿起一只耀眼的簪子问邓绥:“我喜欢这个红宝石金簪子,姨妈看看怎么样?”


看着那只金簪子,上面有着耀眼的红宝石,边缘还点缀着最名贵的翡翠。真的是热闹非凡,价值不菲。邓绥温和一笑,她知道淑儿一向是很喜欢红色的。不过她皮肤白皙,也蛮适合这种颜色的。


“不错,好看,和你今天的服饰也是很配。”她点点头赞道。


邓绥从装满玉饰的托盘里,沉吟片刻。拿起了一支朴素无华的玉簪,上面是一朵清雅的兰花。不由心中暗叹:“这只玉簪真的好美,清雅绝伦。今日自己裙上有翠竹,兰和竹本同属四君子,也算是绝配。”


眼尖的淑儿一眼看到,不由暗暗撇了撇嘴大声说:“表姨妈,那也太素了吧。而且只是很普通的玉,又不是什么名贵的翡翠。像我们如花的年龄,就该穿最鲜艳的颜色。戴最耀眼的饰才是,我就是喜欢这种最闪亮的。”她举起手中的红宝石簪子说。


“店家,我就要这个。淑儿,其实我就是喜欢它最简约的款式,也不在意饰是否名贵。”


虽然同是十三岁的年龄,但是两个人喜欢的东西确实完全不同。邓绥素来是很有主意的,从来不会被别人的话左右……


又寒暄了两句,见昔日和自己亲亲热热的小侄女。如今已经是一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样子,邓绥暗暗叹了口气说:“淑儿,你慢慢选吧,我先回去了。”


“表姨妈慢走。”淑儿冷冷地说。


将军府


他们刚到府门,就看见管家正在焦急地盼望着:“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将军让你立刻去他的书房。”


邓绥微微一笑,父亲这几年,把她看得比家中的男孩子还要重要,一般有任何事都要和她商量。不知道今日又有何要事?


进了书房,邓绥就看见将军脸色有些不好,连忙上前关心地问:“父亲,你今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府中大夫过来瞧一瞧?”


她昨日来请安的时候,父亲还是意气风的样子,为何突然会这样?


“笑话,你是知道的,父亲是从来不看大夫的。”将军对邓绥说:“女儿呀,那件事,你娘已经和你说了吧?”


“说了。”


邓绥黯然地低下头说,在最疼爱自己的父亲面前,她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真实绪……


将军叹了一口气问:“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女儿没有什么想的,会安心等待入宫。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见女儿说话,和自己如出一辙,将军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说:“这次委屈你了,孩子。父亲原本想着要给你,找一个好的夫君。好好疼爱你一辈子,没想到会这样。如今事已至此,父亲有句话要叮嘱你。你看上去温和,其实心中却是有棱有角的,而且天生纯良。父亲怕宫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女儿你会吃亏呀。今日父亲就送你一个字,忍,忍无可忍还需再忍!”


见父亲的话语中是满满的怜惜,邓绥感动地说:“女儿进宫之后,必定遵从父亲的教导。


“你若是个男孩多好,必定能够继承为父的衣钵。不,父亲只会带兵打仗,不通文墨,而你是文武双全呀。”将军痛惜地说。


邓绥非常认真地说:“女儿什么都听父亲的,既然决定进宫,我必然会每天都开心度过。”


人活在世上,总会有自己的无可奈何!


尤其是这个男尊女卑的俗世,女子的命运更是如浮萍般随风飘零。既然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她一定会选择前者。


“但是父亲能不能答应女儿一个请求。”邓绥恳求道。


这句话让将军顿时一愣,绥儿是从不轻易开口求人的。自从五岁时求自己让她读书后,这还是第二次。如今最疼爱的女儿就要入宫,他自然什么都会应承。如果可以的话,天上的星星,他都愿意为女儿摘下来,为她照亮前面的路。


他毫不犹豫地说:“你说吧,父亲都答应你。“


“我看父亲脸色不好,能不能请大夫过来瞧一瞧?”邓绥见父亲的气色真的是非常不好,就软语哀求道。


前段时间,将军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回到京城,也只是简单包扎伤口。坚决不肯请大夫,更不肯喝调理气血的药。估计如今是气血两亏,才会抱恙……


将军哈哈大笑说:“为父又被你给绕进去了,好吧。念在你一片孝心,父亲就听你的吧。”


邓绥连忙出去,请来大夫。他细细为将军把过脉后,顿时神色凝重,对邓绥说:”小姐,我们借一步说话吧。“


看见他那吞吞吐吐的样子,将军朗声说:“有什么事就到这里说,还有什么本将军不能听的吗?”


“将军是不是在受了重伤之后,还练了武呀?”大夫摇了摇头说。


将军满不在乎地说:“我们征战沙场的人,受点小伤,还得静养呀?这武功也是活到老,练到老的。”


“因为重伤之后,气血两亏。没有及时调理,又强运真气。将军如今已经伤及心脉,已经药石无灵了。”大夫只得直相告。


这句话如同晴空霹雳,邓绥一时间竟然忘了礼数,一把拉住大夫说:“请你再给我父亲看看,这怎么可能呢?”


“只怕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了。”大夫摇摇头说。


“大夫,求你救救我的父亲。”邓绥跪了下去。


将军怒喝道:“绥儿,起来。你是我的女儿,也是膝下有黄金的铿锵女子。只能上跪天地,下跪君王父母。再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父亲如今大限已到,你求人家大夫又有什么用。人家还能改了,阎王的生死簿不成。”


养心殿


“郑众,你如今已经是中常侍大人了。这些伺候朕起居的事,就让你的手下去做吧,何必要这么辛苦呢?“和帝笑着对郑众说。


“奴才想要和从前一样,事事亲力亲为,照顾皇上的饮食起居。再说不管奴才的地位有多么高,都是皇上给的恩典,奴才也不过是您身边的小太监。伺候皇上,奴才是真的满心欢喜。”郑众上前为皇上细细整理好龙袍说。


他此刻说的绝对不是什么谄媚之,试问世间有哪个主子,能像皇上这样从小待自己如同兄弟。从不称呼自己为什么小郑子,而是直呼其名。


这点事其实很重要的,自幼进宫。血淋淋的一刀下去,他就没有了子孙根。从此也没有了名字,原本以为也永远没有了尊严。没想到,能得到皇上如此厚待。他在多年以前,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为皇上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他也是没有半点犹豫……


“不要自称奴才,其实你在朕的心里,是真正生死与共的兄弟。“皇上拍拍他的肩膀,由衷地说。


想起当日太后掌权,自己的亲舅舅窦宪派人暗杀自己。朝廷和皇宫内外,全部都是他们的人。幸亏郑众对自己忠心耿耿,才连同将军,打了漂亮的一仗。不仅惩处了所有参加暗杀行动的各位舅舅们,而且从垂帘听政多年的窦太后手中,夺回了自己的皇权……


事后,郑众劝他软禁太后。说是窦宪借他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公然弑君。绝对是有亲姐姐窦太后在后面撑腰。而且太后一向最疼爱这个弟弟的,现在他死了。太后必然心生怨恨,只怕以后后患无穷。


但是自己念及骨肉亲,还是放过了太后……


“太后驾到。”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


皇上微微地皱了皱眉头说:“太后怎么来了?”


他一向至纯至孝,但是自从险些被舅舅那件事以后,他也是如芒刺在背。和太后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母慈子孝了!


他到现在也想不通,自己是太后的亲生骨肉呀,她怎么下得了这种毒手……


虎毒尚且不食子呀!


“皇上,哀家有事要和你谈。”


太后看了郑众一眼,她是从心里恨透了这个没根的东西,害了自己娘家几个哥哥的命。没想到自己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在这小臭水沟翻了船。把这么多年都攥在手心的政权,拱手相让给皇上。


“皇上,我们mǔ_zǐ 谈话,就让那些无谓的人都退下吧。”


“朕有什么事,都不需瞒着郑众,太后请说吧。”皇上知道她讨厌郑众,但是他不能让太后,这样对待自己兄弟般的亲信。


皇上这话一出,太后顿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没想到如今皇上,已经完全不给她面子……


见养心殿内,气氛非常尴尬,郑众连忙说:“皇上,奴才还有些事要办,就先退下了。”


他想着,皇上是至至孝之人,太后终究和皇上是亲生mǔ_zǐ 。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自己何苦在这里让太后碍眼呢?


见郑众主动这样说,皇上就柔声说:“既然如此,你就去忙吧。”


“皇上,哀家听说你让阴家和邓家的女儿。不需要通过选拔,直接入宫为妃。这有些不符合祖制,望皇上三思呀。切不可像孩子般任意妄为,让群臣取笑。”见郑众退下,太后开口说出自己的隐忧。


一句让群臣取笑,让皇上的脸顿时一变。他早就不是那个坐在太后前面的傀儡皇上了,时至今日,普天之下还有谁敢笑他!


“太后重了,阴邓两家是京城的名门望族。他们家的女儿一个是我表妹阴淑,一个是我表姨妈邓绥,都是知书达理的好女子。朕不觉得把她们召进宫,有什么问题。朕现在已经亲政,太后就安心在寿康宫颐养天年吧。这次选妃的事,太后就不要参与了。”皇上冷冷地说。


太后看了皇上一眼,沉默地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俗话说儿大不由娘,何况是皇上儿子。前几年那个对自己俯听命,曲意逢迎的儿子。已经展翅高飞,飞到自己再也看不到的高空了……


皇上在后面躬身说:“恭送太后。“


再抬起头,盛怒的太后已经没了踪影,皇上想起从小被她,当成傀儡皇上的种种心酸苦楚。低声说了句:“痛快。”


养心殿


“什么?邓将军过世了,怎么会这样呢?前几日还好端端的。”


得到郑众的禀告,皇上顿时痛心不已。邓将军战功赫赫,是国家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正是如日中天的年纪,就这样离去,真的是让人扼腕不已……


“皇上,这是邓将军女儿邓绥托人呈上的书信。”郑众躬身说。


“呈上来吧。”皇上点点头说。


郑呈上竹简,皇上先是赞了一句:“好字。“


他真的很少看到,女子有这样的好字。如行云流水般,却有透着一种让人不能小觑的力道。细细读来,皇上不由心酸不已,好个才女呀!


寥寥数语,道尽了女儿对父亲的无限哀思……


“郑众呀,朕这个表姨妈邓绥,真的是至纯至孝之人。要为邓将军守孝三年,让朕收回宣她入宫的旨意。也罢,我就成全她的这份孝心。只是守孝期间要早晚嚎啕大哭,还要住在几乎不能遮挡风雨的茅棚里。连有的盐菜也不能吃,连男子都没有几个熬得住的。何况一个弱质女流,实在是太辛苦她了。


“给朕准备笔墨。”皇上不假思索地拿了自己一块金色娟帕,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递给郑众说:“你去将军府宣旨的时候,给我的表姨妈邓绥。


将军府


“中常侍大人宣旨,邓府上下人等接旨。”郑众旁边的小太监高声叫着。


灵柩旁痛哭流涕的众人,都鱼贯而出,在庭院里跪下听旨……


宣读完加封邓将军的旨意,郑众问跪着的众人:“谁是邓绥?”


邓绥站了起来,款款上前。郑众是在宫中见惯美人的,也顿时惊呆了!


俗话说女要俏一身孝。如今身穿白衣的她,真的是美丽绝伦。如此才貌品德俱佳的女子,可惜和皇上就这样错过了姻缘……


“这是皇上让我交给姑娘的。”郑众把那块金色娟帕递给邓绥。


将娟帕打开,只见上面是寥寥两个字:“保重。”


“谢皇上隆恩。”邓绥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心中也荡漾起一丝暖意。


他决意为父亲守孝,所以冒险写信奏明皇上。没想到他的表现竟然如此宽容,而且有人味。不但命人上门来追封,还亲自给自己写信。短短两个字保重,足以让人看出他果然如外界所传。是个仁厚的君子,怪不得称为和帝。


她将娟帕珍而重之地藏在怀中,用嘶哑的声音对郑众说:“谢谢郑大人。”


“望邓小姐节哀顺变。”见她礼数这么周全,郑众也好相劝道。


“女儿呀,你又何苦为了父亲,断送你的大好前程呢。”送走郑众之后,夫人痛心疾地说。见皇上亲送娟帕,看来心里还是有女儿的。


邓绥看着那乌黑的棺木,父亲就躺在里面。从此自己和最亲的家人,就阴阳相隔,永远都不能再见。想到这里,她就心痛得无法呼吸……


父亲这么多年,就是为她撑起一方晴空,一块净土的天和地!


照亮她生命的日和月呀!


让她自由快乐地生长,而此刻,她感觉好像是天塌地陷,日坠月毁……


“父亲,都是怪女儿,没有好好照顾好你呀。没想到你一生中第一次看大夫,竟然就是最后一次。”跪在灵柩前,想到大夫查出父亲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灵。短短几天就走了,她就心如刀绞:“如果女儿早点逼着你,看大夫就好了。”


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说:“绥儿,是你父亲自己固执,怪不得你。你又何苦自责,去吃那么多苦呢。家里这么多男孩子,也没有一个提出为父亲守孝三年的。”她用幽怨的眼光看了一下众多儿子们。


“母亲,就让我为父亲尽最后的一份孝心吧。”邓绥坚定地说。


“好了,都依着你。谁让将军生前最疼的人,就是你这个女儿呢。”夫人无奈地说。


她生下绥儿之后,非常懊恼,因为将军石非常重男轻女的。果然生下后,将军连看都懒得看绥儿一眼。没想到五岁那年开始,将军就像脱胎换骨,对这个女儿视若掌上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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