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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46章

  催眠师恋爱手记

学校和区里举办的各种活动,师辰总是出现,和他一起的还有主持极好的唐诗,两个人似乎也分外熟识起来。


师辰和扶夕争吵的次数越来越多。陆之暮劝也劝不住,看着两个人像是相斥的两极,拼命想要靠近,又被对方身上的磁场狠狠撞开,不疲不休,不死心。


她想,原来爱情会让人这样坐立难安,心神不宁。


扶夕的状态似乎更加不稳定,眼下时常青紫,即使是热天里,她也裹着长衣长袍,不露分毫胳膊。陆之暮扒着她要看,她偶尔还会吼她,吼完立刻就后悔了。


“对不起,之暮。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别生气……”


“你离我远一点吧,我就只会伤害人。”


扶夕的脾气越来越坏越来越不稳定。


这年十一月份,t市一中发生了件极轰动的大事。天才钢琴家师辰带着个女孩私奔了,两个人就此失踪,家人动用了各种关系都找不到。


陆之暮一遍又一遍打她的手机,忙音四起,没有一个是扶夕。


最后直接闹到学校来,师辰的父母急红了眼,在学校里闹得极凶。


风言风语跟着也起,学校洗衣房里总会有女生低语:“是吧?那女的看着就不正常,自己疯就算了,还把好好的人也带走了,哎——呀妈呀。”


猛地摔盆声把女孩吓了一跳,她回头,就看着铁青着脸站在身侧的陆之暮。


女生刚准备理论,被她好友拉住:“算了算了,你不知道吧,她跟那女的是朋友。神经病的朋友能是什么正常人呢?”


陆父陆母看她心绪不对,给她告假,每天上放学都接送,在家里给她做饭补营养。


陆母时常红着眼眶摸她头:“别太担心了,夕夕那孩子总有自己的主意,不会有事的。啊——”


陆之暮抱着母亲的腰哭了又哭。


“她怎么那么傻,再怎么忍一忍,等高考就可以去别的城市离开这里啊……怎么那么傻!”


陆之暮想,扶夕真的傻,而且过分,一点不为她这个朋友想,不想她会担心她。


她擦着那个小木屋,心想,要罚她不许远走高飞,陪她开这个小咖啡屋。哦,是茶屋。


两个月后的某一天,刚放寒假没多久,陆之暮在家看书,突然接到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她接起来,对面一句话不说,隐隐有着吸鼻子的啜泣。


心猛地一顿,接着狂跳起来,陆之暮小心翼翼:“扶夕?”


那边的少女像是被触动了什么一般,猛地抽噎着哭了起来:“暮暮,你来接我好不好?我撑不下去了……师辰……师辰他……”


“你在哪?!”


五分钟后,陆之暮拎着电话跑去客厅,拖鞋掉了一只都不觉,她半晌才让自己说得出话来,话出口已是满脸泪痕:“爸,妈!你们去接夕夕回来好不好?她在哭,一直哭……”


见过她的狼狈多次,可陆之暮从来没见过扶夕哭。


陆父急匆匆系着围巾,陆母在一侧催促。


末了,陆父摸摸她头:“乖女儿,别怕,爸爸妈妈肯定给你把夕夕好好带回来。你在家看家,别着凉啊,回来给你们一起过生日——”


“行了快点哇,春运路上堵了怎么办——”


“知道了知道了——”


门被拍上,陆之暮在客厅里坐立难安,心里有着忐忑,有着期待,脸上泪痕刚干,眼眶又泛热。


她看了一眼衣架,陆母连围巾都没系。可真粗心,大过年的,也不怕着凉了。


一直等到深夜,都没有消息。


她给陆父拨过去电话,打不通,陆母的打过去,一直没有人接。


凌晨的时候,陆之暮蜷缩在沙发上,被客厅骤起电话铃声震醒。


她猛地抖了一下,下意识的拿起电话举到耳边,手都在颤抖。


鼻子不通,头脑昏沉,半天才“喂”了一声。


那头很吵,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隔了会儿才从嘈杂中传来男人提高的声音:“请问是陆显铭和张书俪的家属吗?”


客厅泛着凉意,陆之暮猛地一抖,声音都在颤:“是……”


“我们是t市第二人民医院,他们昨天出了车祸,人没有抢救过来。您过来处理一下后事吧。”


“什么?”


“车祸,昨天晚上下了大雪,路面打滑,有辆货车司机酒驾,发生了连环车祸。对了,还有个小姑娘,在重症病房观察室,还没过危险期,您看——”


陆之暮一瞬间全身血液都僵住,手里的电话都滑了下去,磕在桌子腿上,发出一声闷响,犹如丧钟。


机械的打开门下楼。外面果然大雪覆盖,一片洁白,映着喜气的挂饰对联,四起的新年快乐歌,一派喜气。


再过几天,就是她18岁生日。


被爸爸妈妈捧着的小宝贝,再有几天就真的长大了。


陆之暮抹了一把脸,忽然狂奔起来。


摔倒在大雪里,就爬起来再跑。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令她作呕,陆之暮身上穿着居家睡衣,是陆母买给她的粉sè.猫耳的。


她被医生领着到太平间门口,忽然就不敢再走。


医生长叹一声,也是惋惜:“你家里没有别的大人?还是叫个亲戚过来,你一小姑娘这个不好处理——以后的人生路还长,节哀啊——”


陆之暮定了定神,给叔叔和姑姑打电话,一开口忽然泣不成声。


“叔叔,我爸爸妈妈出车祸了……您可不可以过来一下……”


“姑姑……”


大过年办丧事本就不喜庆。陆之暮浑浑噩噩,对着来的亲属鞠躬,接受对方的花,不知道想起什么就又会落泪。


安葬好陆父陆母的第一天,她跑去医院里,直奔往重症监护室,却发现里面凌乱着,是空的。


拉着进来的护士,声音都在抖:“请问,这里的那个女孩子——”


“哦,这位病人早上又出现了排异反应,进抢救室了。抢救室在那边。”


陆之暮顺着看去,抢救室上红灯亮着,格外刺眼。


旁边几个医生推着一个蒙着白布的人从她面前匆匆而过,想起某个场景,陆之暮忍不住的瑟缩。


一直等到近晚,外面天早已擦黑。


灯,总算灭了。


陆之暮腾地站了起来,捏紧了手指。


医生推门出来,摘下口罩,满脸倦容:“谁是家属?”


陆之暮颤巍巍地举起手,像个小学生,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对不起,病人排异反应过重,身体内脏损伤过重,我们尽力了。但,无力回天。节哀。”


无力回天。


轰的,她最后一根赖以维系的树干也倒下了。


陆之暮猛地跌坐在地上,半晌回不过神来。


陆之暮想不通,这件事到底该怪谁呢?


怎么就变这样?


如果扶夕还活着,那么她是不是可以恨扶夕,恨师辰,可她没有活着,她只能恨自己。


总不能怨坏天气。


究竟为什么恰好是那天呢,如果扶夕没有打电话,她没有接,如果爸爸妈妈拒绝了,如果他们没找到扶夕……


为什么不能够有一个如果。


让她一个人这么难过,这么难过的活着,不知道要活多久。


——


开学前一天,陆之暮申请了休学,然后去学校里收拾东西。班主任看着她同情又惋惜:“要不还是回来上课吧?老师和同学们会帮助你的!”


陆之暮手没停,将书包背起来,向她鞠躬:“谢谢老师。”


走出校门,保卫厅旁有个男人搓着手,蓦地回过头来看她。


陆之暮脚步一顿。


“你就是夕夕那个同学吧?夕夕这里有些东西,好像是给你的。”


——


这是陆之暮第二次来这里。


桌子上摆着的容器和标本统统不见了,墙上的画和书架也空了,看起来苍白得可怕。


男人红着眼眶,给她指:“左手边第二个,夕夕的房间。”


陆之暮没有直接过去,而是抬头看着男人,近日的嗓子都有些哑:“您后悔吗?之前那样对扶夕。”


没等到男人的回答,她冷冷地移开了目光,向着他指的房间走去。


门关着,陆之暮抬手拧开门把手。


屋里漆黑一片,窗帘拉着,连阳光都不透丝毫,陆之暮脚下一顿。


她隐约看到墙上挂了很多画,各种图形扭曲交叠。


床一侧的桌子上摆着四个容器。


另一侧的书架上堆满了书。


她心里隐隐想起些什么,刚想转头,却被男人猛地推了一把,没有站稳,头狠狠地磕在了床头,顿时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陆之暮手腕折了一下,半天撑不起来,男人逆着光,影子一直拖到她的手边。


他晃了晃手中的绳子,拖拉着陆之暮,将她捆在床边柱子上。


床头灯被缓缓拧亮,陆之暮停止了无畏地挣扎,终于看清了男人脸上骇人的神sè。


她由不得瑟缩了一下。


本以为自己经历那两场生死和失去,情绪不会有太大波动,此刻却发现,原来恐惧是人最本源最无法克制的情绪。


旁边的器皿里浸泡的标本泛着惨白的光。陆之暮身上被盖上被子,一直盖住腿。


男人的声音幽幽:“怕吗?夕夕生前盖过的。”


跟着,腿上被扔上一本书。


只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陆之暮就赶紧别开了目光。面上却突然捱了一耳光。


她瞪着眼睛去看男人,却只见男人正从窗户下拎过一条长长的木棍。


陆之暮上次见过这木棍。


“念。”


陆之暮的手死死捏住书页。


男人的长棍在地上磕了磕,满意地看着她随节奏的瑟缩。


“夕夕以前最喜欢这些故事,我给她读,后来她自己读。现在,你来念给她听。”


脸上的灼痛还在提醒着她,陆之暮低头瞬间,眼泪滚了下来,她翻开书页,几乎瞬间背脊发毛,可还是抹了一把眼睛,qiáng迫自己去看清上面的文字。


“……两年前,也有一支探险队进入到这里,可是所有队员都离奇死亡了,最后只活下来唯一一个女人。我们这个队伍,恰好也只有一个女人呢……”


“……他颤抖着手,刚要把苹果放上去,那树、树却忽然生出来一张古怪的脸,青面獠牙,树干也化身无数利爪,将他的手臂死死抓住,那里顿时青黑一片……”


“……灯猛地熄灭下来,走廊尽头,远远地传来高跟鞋踏着水泥地的声音,蹬蹬蹬蹬,有节奏,一点也不着急的凑近他,而他像是被定住一样动弹不得,空气中仿佛随时有手会忽然将他的脖子掐住……”


从早到晚,故事书换了一本又一本,瓶子里的标本换了一个又一个。


整整七天。


陆之暮像是个乖巧的机器女儿,靠坐在床上,一遍一遍用颤抖的声音将书架上的书一本本念出来。


到后来,那些故事由心入脑,混合着墙上的故事,将她猛地湮没。每一个鬼怪,每一个恐怖人物,每一个突然丧生的角sè,都会忽然冲到她的眼前,在扶夕床上床下床边游走。


她逃不了,终究被湮没。


被警察救出来的时候,陆之暮整个人都jīng神失常了一般,捧着手里的书一行一行机械的读。


眼神里没有神采,反应迟钝,像是只会做这件事。


再后来,她在家里不睡床,一碰床就尖叫疯闹,连卧室都不愿意进去。亲戚只好让她睡客厅。


可半夜的时候,她又会开着灯,像是宣誓一样大声地讲着那些恐怖的故事。


能把活人bī疯。


后来亲戚实在受不了,带着她做过鉴定过后,也只得把她留在了疗养院qiáng行治疗。


摩天lún又到了底,从高空中飘忽而至。远处的建筑缓缓亮起了灯。


陆之暮兴奋地拉着鹿禹稱去看:“你看你看!亮灯的时候更像猫脸对不对!”


鹿禹稱轻轻点头,帮她把围巾整理了一下,两个人走下来。


旁边工作人员看着他们,微笑:“坐够了?”


陆之暮脸一红,往鹿禹稱背后躲了躲:“够了够了。你们这还挺好玩的,哈哈哈……”


鹿禹稱拉着她走,走到一处的时候,他忽然停下来,然后在糕点房给她买了个小蛋糕。


陆之暮攥在手里,抬头看他:“你不饿呀?”


鹿禹稱却忽然背过身,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陆之暮愣住了。


“上来。”他言简意赅。


陆之暮左右看了看,一脸为难:“哎呀不用了,我脚早好了。”


“不背你,”鹿禹稱说,“我背17岁的陆之暮走。”


17岁的陆之暮独自熬过了18,没了父母朋友,她需要人陪,他带她走。


陆之暮一愣,缓缓地趴在了他的背上,圈住他的脖子。


鹿禹稱站起来,背着她往出走。


陆之暮看着手里的小蛋糕,突然问他:“鹿禹稱,你究竟为什么会喜欢我?”


她从出现到缠着他,一点都没有个正常人的样子才是。


鹿禹稱微微侧头,想了想:“大概你是第一个把我当普通正常人看的人。”


觉得他也可以黏可以缠,可以斗嘴可以撒泼。


陆之暮一拍他肩膀:“谁?之前谁不拿你当人看?”


鹿禹稱被她故意歪曲逗得chún角微弯。


隔了会儿,他侧头问她:“17岁的陆之暮还有什么别的愿望?”


陆之暮搂着他,很认真地去想:“想有很多很多钱。”


“住大别墅。”


“自己开店当老板。”


“给店员都穿女仆装。”


鹿禹稱一脸黑线,但却依旧挂着笑意,无奈而宠溺。


过了会儿,陆之暮忽然抬手摸着他的脸,凉凉的感觉顺着指尖传来,她一脸严肃:“鹿禹稱。”


“嗯?”


“17岁的陆之暮想吃好多好多榴莲。”


想到上次房间里弥漫的经久不息不可描述的味道,鹿禹稱下意识的眉头一皱,但还是很快点头:“好。”


陆之暮连这种生化武器都拿出来了,都没能搞垮鹿禹稱,她在他背上鼓着嘴,跟着晃了晃小腿。


鹿禹稱的手立刻搂紧了一些。


温柔和温热。


又过了会儿。


“鹿禹稱,我之前缠着你,你是不很烦?”


“有点。”


“那我还总威胁你,是不是很过分?”


鹿禹稱轻轻笑了一下,并没有马上作答。他往上颠了颠陆之暮,声音里的笑意止住,侧过头来看她:“陆之暮。”


“到!大佬……”


“你还可以更过分点。”他嗓音低沉宛若提琴,“我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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