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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舒笛,晚安!(h)

  黑巧盖奶

“啊?”


舒笛神情呆滞,眼珠子一转,媚眼带情含笑,往他身上压着躺。


男人酒后身体出奇得沉,死沉死沉那种,舒笛无语,“你配合点!”


程之衔便接住她的身体往上推。


可算盖他身上,舒笛双手捧他脸颊,一个一个说,“下班,拿蛋糕,回家,吃饺子,跟你腻歪。”


程之衔问,“还有呢?”


“好好爱你。”


“还有呢?”


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注意规整,舒笛语气变得傲慢,“就,上班呗,购物节还没忙完。我争取准点下班,然后拿蛋糕,回家....”


“不对!”程之衔打断,“还有什么?”


“还有啊?真没有了。”舒笛侧头一甩,靠在他肩头,手指抠他锁骨根。


程之衔把她作乱的手抓住,“还有。”


舒笛下巴点他肩膀,问,“有什么?”


头发长又多,扑甩扑甩弄得程之衔浑身痒。他双手扒住舒笛两颊,压得她嘴角撅成嘟嘟唇表情包。


程之衔嘴角勾着笑意,松开双手,把舒笛的头按在胸口。


抬眼望天,他口吻轻柔,“记得你值得,记得我爱你,记得这是你的家。”


是家就得回来。


舒笛,你得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永远在等你。他有一腔无处可放的能量,上面写着你的名字,能堵住你漏斗形状的心脏。


“没事儿,咱自己有。”程之衔揉揉她的脑袋。


没有的我会给你补上,不用羡慕别人。


“舒笛,你有最好的,绝世仅有,就在你跟前。”


没由来的几句话,舒笛知道他又未卜先知了。班班和元宝他们有家,她和程之衔也有个家。


就在这里。


胸前一片湿热,程之衔问她又哭什么。


舒笛不说话,垂头抱他更紧,又在嗅他身上的味道。


恋爱这么久,她的呼吸喷洒过来,程之衔还是会痒。他便逗舒笛,“你应该在我下面哭,别再我怀里哭。”


动作闻声停止,舒笛嫌弃地看着他。


“不是你非逼我说骚话!”


“睡吧,你好油腻!”舒笛翻身背对他,留程之衔一个人酒后蒙圈。


十几秒后,旁边侧躺的女人又转过身来,头捂被子里往他怀里拱。


棉被盖着,舒笛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嘘声道:“零点了,程之衔,生日快乐!”


*


次日下午,舒笛盯着手机屏幕,59变成00,立刻打开办公室的门开溜。


“舒总再见!”


“再见再见!”舒笛戴上口罩,急匆匆往电梯口走。


她刚才在外卖软件下单饺子皮时,每家超市都显示已售空,只好打电话让班佳琪跟蛋糕店老板交代上门配送。


赵阿姨请假,意味着舒笛要自己调饺子馅料、和面擀皮。


程之衔到家时,已是晚上七点半。


没有想象里舒笛躲在门后,手持喷花筒对着他推时嘴里的surprise,甚至客厅灯都没开,外面空无一人。


程之衔摸黑开灯,掏出手机。


下一秒,女声从里面传来,“程之衔?”


得,人在厨房呢!


他应声,“是我!”


程之衔往里面走,看到餐桌上的蛋糕和礼物盒子。


“你再等一下,我已经包一半了,马上就能下锅。”舒笛从门口露出一颗脑袋,手上全是面粉,笑容忸怩。


程之衔拉开椅子,打趣道,“你这是去叙利亚偷干粮了?”


“饺子皮没得卖了,我在自己弄。”


“哟?你还有这本领?”程之衔扬眉,把椅子重新推回去,往厨房走。


舒笛乱作一团,摆摆手,“别别别!你别进来!”


“怎么回事?”他好像从舒笛的躲避里,感知到什么异样的情况,扒开门进去。


舒笛的围裙上全是面粉,厨房地板和案板也难逃一劫。程之衔张口结舌,抬手鼓掌。


舒笛用破壁机打肉馅儿,蛋白打发机和面。桌上没有擀面杖,她用吃烧烤的铁平盘把小面团压平,拿两个圆形空心模具抠饺子皮。


案板上全是面粉。最左上角面皮的边角料,全部堆成一团。右上角放着破壁机和打发机的小铁桶,破壁机里面还插着一根木质挑馅棒。程之衔闻了闻,跟上次一样的牛肉茴香馅儿。


左边一排半的小鱼饺子,还是那么丑,边上黏着几滴肉馅。右边铺着一片面皮,上面有几块抠出来的饺子皮,舒笛手里还拿着一个圆形空心模具。


家里厨房地儿太大,阿姨说就没填满过。舒笛这一出子,整得案板拥挤窘迫,杂乱无章。


就是一草坪飞机场,也不够她造的。


“舒笛,大不敬啊!你就这么给它插进去了?”程之衔啧啧嘴,把破壁机里那根“上香”的挑馅棒拔出来。


舒笛解释,“我太慌了。没有饺子皮,家里还没擀面杖。”


语气还挺无可奈何。


程之衔带着她去洗手,“我做我做,你出去吧。”


他把舒笛的围裙解开,自己戴上,从左边第一个顶柜里抽出擀面杖。


舒笛有点心虚,一步三回头怯声道,“我刚刚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你这饺子馅儿怎么就这么点儿?”程之衔估摸着,是他一人的分量。


舒笛垂头丧气的,从身后搂住他,“我吃外卖就可以。”


程之衔讪笑,“还挺有自知之明。”


“你饿不饿?”


他低头把面团搓圆,“还好,中饭吃得晚。”


程之衔动作很快,包的普通大肚饺子。不出二十分钟,28只齐齐下锅,舒笛还在外卖界面滑。


他盯着屏幕看,“还没想好?”


舒笛摇摇头,想阿姨了,这座美食荒漠。


程之衔拿走她的手机,往冰箱走,“想吃什么?老公给你做。”


舒笛往上凑,里面那排红艳艳的大番茄相当抢眼。


“我想吃番茄打卤面,带流心荷包蛋,加一勺魔鬼辣的那种。”


“打卤面啊!行。”程之衔递给她一颗大番茄,舒笛拿去洗。


最后一次点水,饺子浮上水面时,程之衔给面条淋上热油。


舒笛端着饺子和酸辣汁,跟着他出去。


两人面对面坐,心情颇为复杂。


“吃饭吃饭!”舒笛缓下回忆,把那盘饺子往程之衔跟前推。


他不动筷子,舒笛夹起一只丑鱼饺子,左手接在下面,递到嘴边喂他,“啊——张嘴!”


程之衔睨着眼皮,“吃了这盘饺子,明天起来你......”


话没说完,舒笛塞到他嘴边,狠狠堵上他的话口。


“第一只饺子,祝我们程之衔天天开心。”


程之衔僵在嘴边,彷徨地眨下眼。


舒笛笑颜如花,扬着眉说,“嗯?张嘴!不吃不吉利啊!”


他机械地开口,舒笛喂他吃饺子。


接着她夹起一个大肚饺子,想了两秒,“祝你......”


“舒笛,你也天天开心!”程之衔咽下嘴里的饺子,抢先道。


“你怎么给我许了?”


程之衔把她右手的筷子挪她自己嘴边,“一人一个。”


舒笛也吃。吃完给程之衔夹鱼饺子,“第三个。祝你每晚好眠,梦里有我!”


他张嘴吃掉,拿起筷子给舒笛夹大肚饺子,“第四个,你也每晚好眠,能梦见我。”


舒笛头往后仰,杏眼半合,眼神带点轻蔑的意思,“你还学我!”


“乖,张嘴!下一个我先说。”


到下一个,程之衔思量片刻,“舒笛,永远爱我。”


舒笛略一迟疑,转眼间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吃下这只用情网皮喂到嘴边的饺子。


她抬手夹一个,“六,你也永远爱我!”


程之衔吃掉,夹起一个蘸汁。


“七,舒笛,和我白首不相离。”


舒笛狠狠点头,喂他,“八,你也跟我白首不相离。”


“九,你没事儿少气我!”


舒笛瞪他,“十,你以后不许凶我!”


程之衔点点头,“十一,你......”


“别别别,这是个钱币饺子!你吃。”舒笛急忙打断他,刚刚他让程之衔塞了一个,跟别的长得不一样。


程之衔抬眼,还真是。


“重来。”舒笛端到他嘴边,“祝你,嗯,所念皆如愿,命里有我!”


程之衔满意地笑笑,这只怪味饺子他嚼了很久,久到开始琢磨未来几十年的人生篇章。


“卧槽,面条要坨了。”舒笛只顾着哄他吃饺子,她的打卤面被遗忘在边上。


舒笛端碗拌面。有两颗荷包蛋,她夹给程之衔一颗,放他面前空盘里,“你中午吃面条没?”


程之衔摇摇头。


“长寿面啊笨!”舒笛把面碗推过去,“那你先吃一口,不许夹断!”


程之衔还没下筷子,她又把推自己跟前,流心荷包蛋夹自己空盘里。护食心切的样子,看得他直乐。


舒笛还跟之前一样,夹一筷子,面条卷半天,斜侧着喂程之衔嘴边,“啊——”


时隔两年,她终于又能吃到程之衔这碗打卤面。


接下来各吃各的。舒笛让他把剩下17个小祝福攒着。


两人吃完饭,拆开蛋糕摆蜡烛。


舒笛要拿手机,程之衔让她坐过来,不用拍照录视频。他把她搂在身前,握着她的双手合十。


在舒笛轻声吟唱的八句生日歌里,程之衔一直注视着她,没许愿,也没说话。


歌声完毕,程之衔让她吹下蜡烛。


今年的礼物是一枚古董素戒,和两年前程之衔送舒笛的戒指,颜色一样,雕花很像。


舒笛给他戴左手食指,“喜欢吗?”


小东西还挺别致。程之衔浅浅一笑,“你要是给我戴无名指,我更喜欢。”


切!


现在满城禁止烟花爆竹,舒笛打开手机,给程之衔看去年今天,旧金山的烟花。


视频里全是烟花点燃的嘭嘭声。紧接着,屏幕上一片黑暗的深夜,乍现出一朵朵五彩斑斓的蒲公英花朵,手机屏幕都塞不下这场壮大的狂潮。


随着一道道流星划过天空,钢花般地四处溅落。一朵朵烟花消失又闪现,多次绚丽绽放,声音十分抓耳。


那边没有封控,夜晚格外深邃。街上张灯结彩,烟花绚烂自由,程之衔心里跟着噼里啪啦地炸开。


“shu,why are u here a?”


视频录了一分多,舒笛在身边一个男声的催促中匆忙结束。


好好的气氛戛然而止,身后的程之衔突然开口,“舒笛,跟我出去走走吧。”


舒笛穿上外套,程之衔拉着她出门。


到了花园,立冬天的夜晚冷风呼啸,舒笛冷得直哆嗦。她拍拍程之衔,“回家回家!”


程之衔去浴室洗澡,她靠在窗前,俯瞰整座城市。


窗外车水马龙,繁星点点。这个星球上有太多新鲜有趣的事物深深吸引着舒笛。


她紧了紧身上的浴袍。


还是想继续往上走,继续接触那些有趣的未知面,继续冒险。


“舒笛,该睡觉了——”


程之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舒笛扭头,脸颊被空调暖风吹得微微泛红。程之衔挖苦道,“夜景那么好看?”


她不说话,继续看向窗外。程之衔走过来,从后面搂住她。


舒笛指着月亮,“你猜它活多久了?”


“不知道。”


她又问,“假如有天地球变暖,你希望它是凉的还是热的?”


“月亮啊,”程之衔下巴撑在她头顶想了一会儿,“你觉得呢?”


舒笛说,她不知道。


那里承载着清爽的夏夜晚风,痉乱的半夜惊醒,潮湿波动的心脏,腐烂化脓的尘往。


现在,那里又像一枚镜子,上面多出一个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她可以放开束缚,在迷乱动荡的世界里横冲直撞。


环城同绕,世纪变暖。在这个明码标价、欲望泛滥的快时代,只有程之衔与人群反身,拂去一身尘土,立在墙角。在苦难拖舒笛下水时,拉她上岸。


这个男人永远在她身后,永远将她护在自己羽翼之下。


直到睡着之前,舒笛还在喃喃问那些空洞虚大到宇宙万物的问题。什么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什么到底是热的还是凉的?


程之衔让她闭眼睡觉。


他浅薄的认知里,只知道万物复苏,能量守恒,存在即合理。


飞蛾注定扑火,蜜蜂天职采蜜,花草清新空气,太阳照射天地。车流人烟稀薄焦灼,当下形式繁琐严闭。有人法庭敲鼓鸣冤,有人地下三层狂欢。


命运待你不公,我将一切都补给你。我的舒笛,晚安!


【全篇完】


2022.11.19,凌晨2:27。


象具具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


谢谢这段时间追更的读者,祝你们新年快乐!


明天更新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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