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节 启程
带着盐味的海风，轻轻拂在脸。
远处白色的大鸟，在天空盘旋翱翔，悠扬的叫着，展翅跟随着桅杆的方向。
巨大的叶轮以恒定的速度，缓慢而又坚定的转动着，在船的两侧荡起哗啦啦的水声。
而无帆无桨的大邮轮，也在叶轮的推动下，在荡来荡去的浪尖前进着。前方高昂的船艏劈开水波，在两侧形成了雁形的波纹，远远的荡开去。
兰恩扶着木质船帮，站在平整的甲板，看着这空旷寂寥的海面。
这是风暴洋。
两块大陆间的风暴洋。
像它的名字前缀一样，即使在无风的天气里，这里也绝不会有平静的时候。大气环流的能量被水体吸收，然后在海面荡出了无尽的波涛，永不停歇。
兰恩现在处在魔法协会的邮轮，这是两块大陆间，最主要的交通方式。
几声轻轻的脚步响起，莫什从后面走了来。
“阁下，要不要回房间？这里的海风很凉，注意身体。”
“不必”，兰恩挥了挥手，“这里的风景很棒，而且我有随身控温器，风只会带给我舒适，不会带走我的温度。”
然后莫什默默的站在了他的旁边，一同看着天水一色的远方，还有在浪涛扑击的白色舰船鸟。
“你回屋吧，莫什？这里冷。”
兰恩道。
“不用担心，阁下，我从小锻炼，健壮着呢”，说罢，还给自己的雇主展示了下肱二头肌。
“……”
兰恩继续扭过头去，没有说话。
前方的舰船鸟一个漂亮的转折，在水面方划出一道白线，然后叼了一条细长的银鱼，扑棱着翅膀飞回了桅杆，开始享用自己的猎物。
“头一次见到大海吧，莫什？”
“嗯”，莫什轻轻踢了踢脚下的甲板，“鲁尔王国全是平原，广阔的平原。我见过最大的水面，只不过是旁边学校里的人工湖。”
“这回见到大海，让我很震撼。大海，真的壮阔……好美。”
眼前的水面，虽然空旷，但是并不寂静。
浪花拍打船舷的声音，舰船鸟的叫声，海风吹过桅杆的呼呼声，魔力蒸汽引擎的震动声，两侧叶轮拨动水面声……
合鸣起来，像乐曲，让人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却不孤独。
施法者与奥术师联合协会，掌控着大海的所有航线。兰恩选择的这班渡轮，它的整个行程都接近赤道，甚至还要从无风带里穿过去。
因为目的地，是蒂斯大陆在南半球的一部分。
只有装备了魔力蒸汽机的明轮船，才能完成这种航行。
轻轻拍着船舷，兰恩想着前几天出发前的事儿。
……
“康拉德，我决定去一趟蒂斯大陆。”
几天前，一边在设计图涂抹，一边在旁边的稿纸写下一串数据的兰恩，张口对旁边的康拉德说道。
“哦？为什么？新一代计算机的设计刚刚铺开……”，康拉德手的动作稍稍一停，有点疑惑的问道。
“弥补我们人手不足的问题。”
“好吧”，听兰恩讲述完了他的计划，康拉德并未劝阻，只是叮嘱他注意安全。
而对于是否带着莫什，兰恩很是纠结过一阵子。
然后他决定不带。
但是莫什有自己的看法，他找了兰恩。
“阁下，我还是认为我有必要跟随着您一起去，您的安慰必须要有人负责。”
“实验室这边更重要。”
兰恩摇了摇头，很是感动，但是拒绝了他。
“不，阁下，我认为您的安危遇到的挑战更大一些。实验室这里全天有人，卡特利特的治安也很棒，出危险的概率很小。”
兰恩依然摇头：“承平世界，作为一名法师，我认为我遇不什么危险……这样吧，要想跟着，你得安排好银河实验室的防务问题，得让我满意。”
“遵命，阁下。”
本以为莫什会因此受到阻拦，但是兰恩没想到的是，莫什用自己的积蓄，托人在协会的公告板发布了消息，紧急招聘了两个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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