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雏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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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稣的左侧是体形高大而年迈的使徒彼得,他拿着城门钥匙正要交给耶稣,最右边还可找到背负十字架的安德烈,拿着一束箭的殉道者塞巴斯提安,手持车轮的加德林,带着铁栅栏的劳伦蒂。耶稣左侧的下面,有十二门徒之一的巴多罗买,一个脸上布满惊骇状的老人形象,手提着一张从他身上扒下来的人皮。
死者都聚集到耶稣面前,听从他宣谈生命之册,凡罪孽深重都被罚入火湖,作第二次死,即灵魂之死,左侧升入天堂和右侧走向毁灭周而复始。
穆弈城的手遮住我的眼睛,带着淡淡烟草味道的湿吻从我的耳根后面延绵直至颈后发根:“不过是刷墙的涂料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我把穆弈城的手拍开,抬头看着教堂穹顶上的巨型壁画:“你们家涂料能刷成这样?”
穆弈城走到阶梯下面转过身猛地把我拽到怀里,手指漫不经心的穿过我的头发一圈一圈的缠绕:“爬上去能看到这个城市的全景。”
我看了一眼阶梯走上去,没有采用当时流行的“拱鹰架”圆拱木架,而是采用了新颖的“鱼刺式”的建造方式,从下往上逐次砌成。
穆弈城疏狂的眉宇间似乎浮动着什么心事,让人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情。宽阔的肩膀挡住了从他身后延伸过来的太阳光线,我感到视线有些变暗。
圣母教堂的顶端圆顶围栏上,布局跟罗马万神殿有些相似,穆弈城的手臂撑在围栏上,黑衬衫的领口随意敞开,带着与生俱来的的桀骜不羁。
我径直走到露台上,一个人背对着我站在那里,一片枯黄的树叶随风轻轻旋转着落在他的脚边,鹅卵石的地面因为散落的树叶有了一些色彩。
穆弈城站在我的身侧,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只是笑意未达眼底,贴在我的耳根下面低沉的说:“怎么,不想过去?”
我远远的看着那个人的背影摇摇头。
穆弈城眼底细碎的光芒迎着阳光反射出让人有些眩晕的色彩,扳过我的身体迫使我面向他:“他不转身你就一直站在这里?”
我看了一眼穆弈城眼底黯色的火光点点头。
穆弈城缓慢的松开我:“你不会认错人了吧,他怎么不搭理你?”
我冲穆弈城挥挥手:“再见。”
穆弈城力度有点大的捏捏我的脸:“放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太放心。”
我拿出口袋里的短刀转了转:“谁要暗杀我?”
穆弈城眉角微微向上扬起,带着勾人心弦的意味:“有我在谁能杀你?”
我把短刀放回口袋里,坐在椅子上看向穆弈城:“跟踪你的人查一下。”
穆弈城的双臂架在我的椅子扶手上,眼底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意味不明的看着我:“你这是在关心我?”
我看了一眼鹅卵石铺成的路面:“今出川在这里?”
穆弈城看着我,若即若离的眼神悠远而望不到边际,嘴角那抹带着邪意的玩味笑容让人琢磨不透,一点一点的靠近我:“不用管他。”
你坦然是因为你不怕死,
我坦然是因为不怕你死。
我看向露台的那一端,隔着纷飞的落叶远远望去有些朦胧不清,矮樱垂枝珊瑚藤旁边的那个男人的背影被落日的余晖氤氲成淡淡的金色,花叶垂榕的白色落英安静的漂浮在微风中划过他的发梢然后了无踪迹。
穆弈城突然猛地压过来,我双手牢牢抓住穆弈城的衣领,脚掌蹬住他的腹部,借助他的冲力用力猛拉的同时趁势后坐,翻身把他压在下面。
我的手臂压在穆弈城胸口上:“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穆弈城眼眸沉沉的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黑色,突然手臂一挥按住我的脑后贴着我的嘴角静止不动:“你有什么可以给我呢?”
我想了想把短刀拿在手里:“这个可以给你。”
穆弈城狠狠的覆上我的唇,辗转厮磨强硬的撬开我的牙齿,极具侵略性的长驱直入回旋翻转,我抬起手掌猛劈穆弈城的下颚。
然后,我用手臂挡住嘴,穆弈城掰开我的手臂:“你这么笨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就不能往我别的地方打,舌头疼不疼,让我看看。”
我推开穆弈城的手臂,单手把短刀合上想要收回去,穆弈城一把夺过我手里的刀放进上衣了口袋:“你这是想给我一刀吧。”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给你一刀,因为用枪杀你会比较有把握。
穆弈城一手扼住我的脖子在我的额头上重重的吻了一下,猛地把我抱起来快步走出露台:“去医院。”
我摸了摸舌头上的牙印:“要打狂犬疫苗。”
穆弈城在我的腰侧惩罚似的捏了一下,低头看着我,低沉磁性的声音缠绕在我的耳垂周围:“在你眼里,什么才算是真心?”
在我眼里骗子是真心的,因为他是在真心骗你的。
我用手掌根部坚硬的部位从下向上劈向他的下巴,穆弈城偏头闪过抱着我急速旋转了一下,双手正横劈掌击向他的颈部两侧。
我双脚落地站在青石板上转身走到露台里面,黢遒坐在我刚才坐的椅子上看着远方。
我站在原地看了一眼黢遒看着的方向,空洞洞的什么也没有。
黢遒依旧看着远处的那个地方,淡淡的说:“走走吧。”
我走到他身边靠后的位置点点头:“好。”
穆弈城靠在栏杆上看着我,眼底有我始料未及的某种情绪,突然转身离开了,背影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只是步履有些乱。
我走在黢遒身侧,纵横交错的羊肠小道老钟慢悠悠的敲响,穿过红色的尖顶木头房屋,踩着奇形怪状未经修饰的鹅卵石。
对面神秘幽静的古堡和远处的葡萄园被落日余辉染成莫名的斑斓色彩,小男孩手中一颗细小的石子便让水中城堡的倒影随着水波一圈一圈荡漾开去。
扛着棺木的男子沿窄窄的石径缓缓走近我们,葬礼的哀歌从随行乐中沉沉升起,抬棺者拿着白色蜡烛眼中满含泪水的诵唱:“抬起棺木,我们就找到了表达痛苦的方式。贺撒纳,达味之子,因主名而来的是可赞美的。”
黢遒接过黑衣女孩手中的白色蜡烛,波澜不惊的看着微风中明明灭灭散出暗淡光芒的烛火,葬礼的哀乐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透过微弱的烛光,似乎看到了四岁那年第一次见到黢遒的那一天,一个男人站在远处把一把m500转轮扔到一个小男孩的手里。
黢遒缓缓的把短短的白色蜡烛放在我面前:“吹灭。”
我看着黢遒手中薄薄的烛光,第一次发现原来烛火是一滴倒悬水珠的模样:“要许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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