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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卖货娘子 (1)

  小姐难嫁

伙计说道:“走了,他今天晌午回来过一趟,拿了点东西算了房钱就走了。”


“走了?你有没有见他雇马车出城?”


“这倒没有,您瞧,靠墙那一排都是等客的马车驴车,他要是雇车的话,我怎么会不知道?”


果然,这个顺子根本就没出城。


陈青醁冷笑了一声,看来自己是小看了他。


自古人心难度,毕竟心肠不同。


她下了马,牵着缰绳慢慢往回走,她想起了冯老四的话,有些人,为什么就是那样自不量力。


这条路边上歇着一些生意担子,卖什么的都有,有吆喝卖油盐茶叶的,也有吆喝卖一些吃食的。


陈青醁拉着马慢慢走着。


“哎,这位公子,你看看要不要买些好茶叶,我这里有不少新茶……”


“这位少爷来看一看,我这有本地最好的酿鹅肉,你要不要买些尝尝。”


陈青醁看了一眼,拒绝道:“不用了。”


“哎哎,这位少爷,我听你说话也不像这贇州城的,我跟你说,咱这贇州城里最出名的就是这酿鹅了,你来这里不尝尝就可惜了。”


陈青醁哪有心情听他唠叨,她一拉缰绳,就要走。


“真是不识货,半个时辰前,有个外地人一买就买走整整两只,要不是说路上不方便,可能三五个他都要了……”


那个卖鹅的把布一盖,抬头就看见这个年轻公子一脸严肃的逼视过来,“你说,刚刚有个外地人,是不是说中土官话?”


卖鹅的吓了一跳,这年轻公子虽然长的斯文,但那目光却太不和善,他生怕惹上麻烦,便老老实实说道:“是,年纪也不大,十五六岁这样子。”


陈青醁想到了什么,她一跃上了马背立刻往回赶。看来,今天要是不死人,那就是上上大吉了。


既要出城回京,那就肯定要往北门那条路走,算着时间,要是顺子出城的话,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城外了。


北城门,用条石砌成的高高城墙下已经没有了几个行人。


陈青醁拍马出城后,顺着驿道一路追了下去,跑过了一段路后,来到了一座高高的山底下,绕过了树木丛杂的山峦,越过几座山岗后,再过去,便是一片荒凉径界了。


陈青醁正犹豫着该往哪条路走,就见那边有几个砍柴的人惊慌地跑了过来,“快快快!咱们快去报官,好吓人,那里竟然死了一个人……”


陈青醁一听,立马顺着他们来的路跑过去。


这里是一个不高的土冈,上面是一片青翠的松柏林。


一个樵夫模样的人跌跌撞撞,一脸惊恐地拦住她,“这位公子,你快别去了,那个死人一身的血,看着可瘆人了……”


陈青醁一把推开他径直走了过去。


前面一棵不大的松树背后,似乎站着一个人。


陈青醁慢慢走到树后,只见顺子就那样歪着头靠在树上,他双脚离地,除心口处插着一把短刀外,脖子上还套着一条绳索,那绳索的一头挂在树上,他那双眼睛暴睁着,脸上一片死灰,早已经没有了一点生人的血色。


陈青醁静静站着,久久也挪不动脚步。


——


这几天虽然还没有刮起北风,但这天气实在冷了不少。


翠竹缩手缩脚的从外面提了一罐热水进来时,小丫头杏儿正蹲在地下擦着一个铜盆。


翠竹放下罐子,轻声问她:“容少爷还没起床?”


杏儿道:“可不是,里边一点动静也没有,要不,翠竹姐姐你进去瞧瞧?”


翠竹想了想,“再等一等吧,自从那天容少爷从外边回来,我瞧着她心情就一直不好,常常连饭也吃不下,咱们几个好好伺候就行,别去跟前多嘴多舌的惹人生厌。”


丫鬟杏儿点点头,说:“那咱们慢慢等吧。”


等陈青醁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快巳时了。


翠竹正探手去看罐子里的热水有没有凉,抬头就见容少爷出来了。


陈青醁外面穿了一件绛红锦袍,上面绣着银丝边流云纹,这是前几天那些人送进来的新衣裳。


陈青醁在窗前坐下,叫她:“先帮我把头发束了。”


翠竹应了,忙去屉子里找梳子。


陈青醁坐在那里,低着头,一袭红衣覆身,翠竹拿着梳子替她慢慢梳着。


陈青醁这几天胃口不大好,整个人看上去清减了许多,现在就连肩上也单薄了不少。


翠竹看着手底下一截白皙清瘦的脖子,心里莫名就有了些说不清的感觉,这容少爷确实也……怎么说呢,虽说容少爷长相阴柔了一些,可平时束着头发戴着发冠,看上去也就一文弱书生的模样,可是像这样把头发放下,再加上今天这般柔弱的样子,怎么看都感觉有点像女子形态。


一想到这,翠竹猛然回过神来,她在心底骂了自己一句‘要死’,好端端的怎么就把容少爷看成一个女子了。呸呸呸,翠竹打起精神,手上麻利地挽好发髻后再戴上了发冠。


陈青醁站起来,眉清目秀,宽袍大袖红衣,风雅翩翩。


就是嘛,翠竹放下心来:这容少爷本就是一个俏郎君,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在瞎想些什么。


陈青醁洗梳完便要出门,翠竹忙喊道:“容少爷,那早饭又不吃了么?”


陈青醁一边走出去,一边说:“先搁那吧。”


从南院到东院,不过走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要是往那条偏僻一点的石子路过去,则更近。


陈青醁刚到东院围墙外时,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笑声。


一个丫鬟看到她,便立马喊起来:“容少爷来了。”


陈青醁见几个小丫鬟搬桌子的搬桌子,搬凳子的搬凳子,摆果子摆香茶,忙的不亦乐乎。


有几个丫鬟也不知道从哪里拿来几把细软的弓箭,嘻嘻哈哈你争我抢着。


陈青醁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一个丫鬟回到:“容少爷,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这是咱们贇州城的习俗,等到了元宵节,那些小姐姑娘,要聚在一起比赛绣花绣香包香囊的,不过,这些年又兴起了射箭投壶,谁要是比赛赢了,就能拿到彩头的。”


哦,原来是练习射箭。


陈青醁见这院里四处都收拾的干净干净,远处靠墙根下还扎着一个草人,看来这秦大小姐是打算大显身手了。


“哟,容少爷,你今儿怎么来了。”那个卉儿抱着一盘糕点走了出来,“我还当你不来咱们这里了呢。”


话刚说完,就见秦大小姐袅袅婷婷的从屋里出来了。


秦玉甄今天一身月白色的暗花细丝褶缎裙,天然的明姿秀色,和陈青醁身上的银纹云袖红衣一配,倒很显得相得益彰。


陈青醁抬起头对她笑了笑。


她这两天确实瘦了不少,穿着这件宽袍大袖衣裳,风度是风度翩翩了,可人却显得过于单薄了。


秦玉甄一双美目细细看着她。


“我这几天有些事忙,也没空过来看你……”陈青醁慢慢说着:“你不会怪我吧?”


秦玉甄收回目光,说:“我生什么气,你愿意来便来。”


看来这秦大小姐说不生气是假的。


“小姐,小姐。”卉儿拿着一把鹊画弓一路跑来,邀功似的举起来:“小姐你看,这把弓找着了。”


秦玉甄看了一眼神色清淡的陈青醁。见她不说话,便接过卉儿手里的弓转身就走。


那几个丫鬟忙从箭筒里找出一支一尺来长的箭,“小姐,你看这支行不行?”


秦大小姐把箭捏在手里,左右比了又比。


陈青醁站在原地,看她那样,不由得想笑,看来这秦小姐虽然聪明,在这种事上却显然不在行。


秦玉甄一直往前走,一直走到离着那草人一丈多远才站住。


这个距离?陈青醁的嘴角终于带出一丝笑意,这么远,怕是随手丢过去都能中吧。


秦玉甄吩咐丫鬟:“把那草人再移过来一点……嗯,再移过去一点。”


果然,这秦小姐射箭的技术真不是盖的,一连三支箭射出去,除了一支箭堪堪碰到了草人外,其余两支毫无悬念的地飘到了地上。


对,是飘到了地上。


也亏得那几个丫鬟还拍手叫好:“小姐好厉害,这一支差点就射中了。”


秦大小姐想了想,大约觉得这个距离还是稍微远了一点,于是又往前走了一步,接过丫鬟递来的箭,刚要搭上弓,只见后面伸出一只白皙的手。


“箭不是这样搭的。”


陈青醁伸出另一只手,“这样,把箭尾卡在弦上,把箭搭在弓的左边……这样。”


秦玉甄被她拥在怀里,她微微偏过头,眼光落在那人的手上,不同于她玉笋般纤细的手,陈青醁的手指白净,修长,指节精致秀气,此时这只手正半握着她的手,两人十指贴在一起,分明而又缠绵。


“现在,用这个手指,和这个……”陈青醁用食指勾住她手指,交叉弯曲,钩住了弓弦。


她那手心上的薄茧微微擦着她的手背,温柔,有种无法言喻的酥酥麻麻,这让秦大小姐心神一时无法集中,陈青醁微微低下头,两人靠在一起,气息交缠。


“对,现在慢慢往后拉弦……秦小姐,注意看这里,箭尾用这两个手指固定,对,再往后拉。”


旁边几个丫鬟虽然知道容少爷是在教小姐怎样射箭,但看两人的姿势,便都微微红了脸。


秦玉甄依在她胸前,耳边是她温热的呼吸,那气息钻进她的耳中,然后一丝丝一缕缕散发在她的体内,直到钻进了她的心里。


“将弦拉满,靠近耳边,现在看准前面……”


陈青醁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她转了一下头。


两人脸庞离得太近,秦大小姐看着她,眼中似有一泓秋水,陈青醁心神一晃,差点没能拿稳弓箭。


她现在才反应过来两人姿势是多么亲密,软玉温香在怀,手心肌肤柔嫩如脂。


陈青醁转过头去,“现在,我说放,你就放手……放!”


拉满弦的箭“哧”地一声,在空中一瞬而过后直刺进了草人中。


几个丫鬟兴高采烈地跑过去了,“真准,一箭就中了。”


秦玉甄在她怀里纤腰一扭,转过身来,眉间柔情似水,“你心里藏着什么事?”


24一生一世一双人


陈青醁放开了她,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 “我能有什么心事, 没有。”


秦玉甄定定看着她。


陈青醁扯出一张笑脸:“真的, 我在这里吃得好住的好……”


说到这里,她停下了,“真的, 没事。”


秦玉甄转开目光,两人之间沉默了起来。


她既然不肯说, 自己也就没必要再问。


秦玉甄走到一张矮几旁,拿上了一块糕点, 这是普通的一块芋头糕, 虽甜, 却不腻人, 秦大小姐红唇轻启,咬下一口。


陈青醁怔怔地看着那块糕进了秦玉甄口中, 然后情不自禁的跟着咽了一口唾沫。


秦玉甄瞥见她这幅垂涎的模样,眉尖一动, 便问:“早上没吃东西?”


陈青醁有些慌乱地点点头,秦玉甄嫣然一笑, 招手让她过去。


桌上摆着几碟果子和点心, 虽然不多,但色色精巧,看上去就很有食欲。


陈青醁正要低头挑选,只见秦大小姐伸手过来, 尖尖玉指上捏着那块刚刚咬过一口的芋头糕。


陈青醁手上一顿,只见那糕点上缺的那一口似是一张小嘴,还微微可见上面残留的一丝红色口脂,鬼使神差地,她脑中一热,低头张嘴便咬住了那块点心。


秦玉甄的指尖微凉,带着那点心的甜味,一起卷进了陈青醁的口中。


陈青醁抬头,秦玉甄的手指从她唇间滑出,两人目光对视在一起后,秦大小姐脸上却连耳带腮红了一片,她咬着嘴唇,一下转过身去。


刚刚自己不过想开个玩笑罢了……


一想到那人刚刚吃的点心是自己咬过的,她脸上更是红的滴血。


其实陈青醁也没好到哪里去,她一张脸红了个透底,可是却觉得嘴里那口点心甜腻醉人,让她总舍不得咽下去。


从东院回来后,陈青醁沉闷了几天的心情莫名好了不少,那块糕点的甜味,似乎一直存留在她的口中。


翌日上午,几个丫头不在,整个南院里面安安静静,陈青醁随手从书架上找出一本书来,翻了翻,又不想看,便叫翠竹:“你念给我听。”


啊?!翠竹有些为难地放了手里的活计,她虽然认识几个字,但还远远到不了能念出这些书的地步。


她见陈青醁把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想了想,只好扭扭捏捏拿着书,结结巴巴念道:……好法而行,士也;马……马志而体,君子也。”


陈青醁听到这不由笑起来。


翠竹一窘,说道:“容少爷,你看,我也不认得几个字。”


“没事没事,你念着,我听。”陈青醁说道。


“哦……齐明而不,不,圣人也……”


陈青醁闭着眼睛,慢慢沉静下来。


这时冯老四探头进来,见翠竹捧着本书吃力的念着,他便找了一个地儿随意站着。


听到动静的陈青醁睁眼看了一下,又重新闭上,对翠竹说:“接着念。”


翠竹只好拿着书继续念。


冯老四等了半天,直到翠竹磕磕碰碰结结巴巴乱七八糟的念完了一整章,这才开口说道:“你先出去,我和容少爷说两句话。”


翠竹放下书低头出去。


冯老四走过来,叹了一口气,说道:“青醁,顺子那里,我已经叫人备了棺材发送完了……”


“别,四叔,这是你们的事,你用不着和我说。”陈青醁打断他的话。


冯老四道:“这事我也是逼不得已,刚刚我也去看了,他那个样子,我,我心里也不好受。”


陈青醁冷笑一声:“你跟我说不着,顺子的冤魂还没走远呢,你去和他说!”


冯老四无奈,只好说:“这事也过去了,再说也没有用了。”


陈青醁:“对,人死又不能复生,还能怎么样,四叔,你出去吧,我累了。”


冯老四嘴皮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等了一会便转身出去了。


过了不久,翠竹在外面说话了。


“什么事?”陈青醁问道。


翠竹小心走进来说道:“容少爷,老爷刚刚叫人请你去一趟书房,说是有几个客要见你。”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她都差点忘了今天有几个客要来秦府。


陈青醁出去后不久,翠竹便忙开了,这两天陆陆续续送进来的衣服还没整理好,再加上今年的炭也下来了,她忙了外面又要忙里面。


“翠竹姐姐,你看这几双鞋袜该放哪里?”


桃儿蹲在一个矮柜旁边有些发愁,这里外屋子一共就三个柜子,这一下送来这么多东西,要放也放不下了。


翠竹过来看了看,又起身翻了翻两个箱子,“先放着,你去看看里屋,那个靠窗的柜子好像还空着一点,你把里面一些不常用的拿出来,好歹把这些先放好。”


“哦。”小丫鬟桃儿便起身进屋搬了一些东西出来,两个人便一个点数一个归置。


秦大小姐从东园走过来。腊月初的天气阴阴沉沉,寒气浸染着每一处地方。


“小姐,你说容少爷会不会在南院,她这些天总是往外面跑,有时都见不着人。”卉儿跟在后面唠唠叨叨说着。


“不在又怎样,难道那里还没地儿给你站不成。”


秦玉甄说完,又忍不住说了一句:这大冷天的,也不知道呆在屋里。


进了院门,上了台阶,屋中两个人才听到动静忙忙迎了出来。


“小姐,你,你来了。”


翠竹打着帘子,说:“老爷刚刚叫容少爷去书房说话了,可能要等一会才回。”


“不妨,我等一等就是。”


“小姐。”翠竹见秦玉甄四处打量这乱七八糟的屋子,不免有些难堪起来,“这些都是刚刚送进来的,还没来得及整理。”


“不急。”秦玉甄见小丫鬟桃儿拘束的站在门边,便转过头来问翠竹:“你们容少爷这几天是怎么了?”


翠竹生怕小姐怪罪她没服侍好,便赶紧说道:“别的也没什么,就是前几天吃不下东西,不过今天好了些,早上也吃了早饭。”


秦玉甄想起那人清瘦的脸,便转开了话头:“好了,你去忙吧。”


小丫鬟桃儿生性胆小,秦大小姐一来,她就慌慌张张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她抱起榻上的东西就要走,没想到一紧张,手上就没抱稳,那东西稀里哗啦刹时撒了一地。


桃儿哭丧着脸蹲下,在秦玉甄冷冷的目光下抖抖瑟瑟手忙脚乱的捡着地上的东西。


哼,还真是没出息。秦玉甄目光一收,却瞥见地上掉着一块绢帕,上面除了绣着一对交头鸳鸯,底下好像还绣了一朵梅花。


“卉儿,去,把那帕子拿来我瞧瞧。”


卉儿去地上捡了起来。


秦玉甄接过来拿在手里,脸上慢慢变了颜色。“翠竹,你过来。”


”这块绢帕是谁的?”


翠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刚还和颜悦色的小姐这会已经变了脸色。


她战战兢兢回到:“这好像是?是容少爷之前拿回来的,我,我看容少爷也不用,就把它放在柜里了。”


“哦,是吗?”秦玉甄一张脸此时已经冷成了冰霜。


“小姐。”卉儿奇怪的问:“不就一块帕子么?”


秦玉甄低头看着帕子角落绣的那朵梅花,心里已是一片冰凉。


‘梅、竹、兰、菊’,贇州城里最出名的青楼,那些倚门卖笑的娼妓,手里最不缺是就是这种绣了自家图案的帕子。


“翠竹,你说容少爷这几天出去做什么了?”


翠竹低下头,轻声回道:“小,小姐,我不知道。”


“不知道?很好!”


陈青醁从前院回来时刚好是酉时,她踏进院里,就看到小丫鬟桃儿傻傻地站在门口。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陈青醁问她。


桃儿不敢说话,只拿手指了指里面。


“怎么了?”陈青醁抬腿进了屋,只见秦大小姐端坐在椅子上,见她进来,一双眼睛便冷冷看了过来。地下几个丫鬟屏气敛声,连叫她都没敢叫。


“这,怎么了?”陈青醁心里有点发虚,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恼了这位大小姐。


秦玉甄冷眼看她,红唇一启,说:“我还当容少爷这几天忙什么呢?忙的饭都不想吃,原来是心里念着哪个相好的姑娘,所以相思得连饭也吃不下了。”


这是哪跟哪?陈青醁想笑,“什么相好的姑娘,你……”


说到这,她停住了。只见秦大小姐轻轻拈起一块绣鸳鸯的帕子,一双杏眼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这……”陈青醁顿时尴尬起来,看来这秦小姐是误会她了。


她只好解释道:“这是别人送的,我当时也没想太多,就,就想着丢了怪可惜的,于是就拿回来了。”


秦玉甄冷笑一声,“别人送的?”


“你想到哪里去了,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陈青醁说道:“那天我只是从那里路过,谁知道那人就扔了一块帕子给我……”


说着她叹了一口气,事实就是这样子的。


“我想到哪里去了?这难道是什么?郎有情妾有意,连这鸳鸯帕子都送给你了,你还好意思说没什么?呵,背着我的眼,你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秦玉甄语气冰冷,却挡不住心里的的悲愤。


别人可以三妻四妾,可以寻花问柳,可她不能忍受她也这样,她秦玉甄想要的是和她恩恩爱爱长相厮守,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屋里站的的几个丫鬟个个低着头,她们就算再傻,也从头到尾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陈青醁看着秦玉甄,秦大小姐偏过头去,脸上是难掩的悲伤。


她这副模样,看的陈青醁心中也难受起来。


她放软了语气,说道:“你放心,我并不是那种轻浮的人,决不会做那种苟且之事。”


……


“你要真不信我,我现在便对天发誓:神明在上,要是我真做过那无耻之事,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25几分坦白


几个丫鬟显然是被陈青醁这番赌咒镇住了。


桃儿捂眼:呜呜呜……真是太感人了, 容少爷为了小姐, 都可以拿自己性命来证清白。


翠竹:不是就不是, 又何苦发这么大赌咒。


卉儿抬头一脸深思状:神明真的还管怎么劈人吗?


秦玉甄神色一动, 起身就往外走。


陈青醁眼睁睁看着她,想都没想就赶紧跟着出去了。


卉儿回过神来,刚要抬腿走, 翠竹一把拉住了她后摇摇头:“你别去。”


秦大小姐一路朝前走,陈青醁一直跟在后面。


“秦小姐。”


……


陈青醁简直拿她无可奈何, 这算怎么回事,信不信的, 你倒也给句话啊!


前面有几个婆子和丫头在打扫游廊, 见了两人一前一后走来, 便好奇地停了下手来。


“小姐。”


“小姐好。”


秦大小姐视而不见, 冷着一张俏脸面无表情地快步走了过去。


“容少爷好。”


陈青醁朝她们点点头,态度友好地笑了笑, “没事,你们忙你们的。”


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哄好这位大小姐, 陈青醁叹息一后跟了上去。


“秦小姐……”


“秦玉甄!”


陈青醁没法,她几步上去抓住了秦玉甄的手腕。


“你先停下来好好说话行不行。”


秦玉甄看着她抓着自己的手, 终于开口了:“你放开。”


陈青醁老老实实放了手, “是,是我有错在先,是我不该把那东西拿回来。可是有什么话,你可以当面细问不是, 为了一块莫名其妙的帕子,你都逼的我发毒誓了,你还想要怎样?”


“谁逼着你发毒誓了。”秦玉甄冷冷说道:“还有什么要问的,这种贴身的东西,别人给,你就接,你可别跟我说不知道什么是‘以物送情’,哼,你当时怎么想的,你自己还不清楚!”


秦玉甄说完,又冷笑了一下,“我猜那送帕子的姑娘应该长的不错,要不然……”她狠狠瞪了一下陈青醁,“要不然你也不会把那东西当宝一样拿回来!”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冤的陈青醁欲哭无泪,我能想什么,那人长的啥样我都没看清,当时不过被冯老四一激,她就随手拿着了,谁知道会有这以后的事。


秦大小姐说完就走,陈青醁只好又跟着去,今天要是不说清楚,这事以后就没完。


到了东园,进了院门,秋纭正好看见了她们俩,本来满心欢喜的她看到两人神色不对后,便停住了脚步。


“……你这千金贵体的,气着自己倒不值得了,你要是不相信我,你就去问问跟着我出去的那些人,看我有没有去过一次那种地方,有没有相会过谁……”


陈青醁一边说一边跟着进了屋。


秋纭在这边看的真切,得,瞧这情形,两人是又闹上了。她想了想,转身走去旁边一间厢房了。


里面屋里,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个动了真气,一个满腹冤屈。


这边厢房外,秋纭正扶着安嬷嬷急匆匆地往正房这边赶。


“丫头,你刚刚说姑爷怎么了?两个人怎么好端端地又吵起来了。”


秋纭说:“我也就听了那么一耳朵,好像是姑爷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小姐大概就为这个生气了。”


安嬷嬷经的事多,秋纭这样一说,她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唉!这两个冤家,还真不让人省心。


秋纭搀着安嬷嬷进来的时候,屋中安安静静的。秦玉甄坐在窗前,眼睛看着外面,陈青醁看着秦玉甄,谁也没说话。


“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闹成这个样,成什么体统。”


陈青醁:“安嬷嬷。”


“唉,容少爷,我问你,玉甄气的事是不是真的?”


陈青醁斩钉截铁:“没有。”


安嬷嬷听到这句话就放心了,


她拄着拐杖走到窗边,“玉甄,你听我一句话,既然都说了没有,你也就别再气了,姑爷在外有交游,常常要喝酒应酬,只要能洁身自好,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呢,话说回来,姑爷年轻,见了漂亮的姑娘,就算有些手脚不稳,那也没什么……”


嗐!这老太太,陈青醁一急,这到底是来劝和还是来劝分的,什么手脚不稳?这不往我头上泼脏水么?


“嬷嬷,你等等,你老是误会了。”


安嬷嬷语重心长的说道:“无风不起浪,这也怨不得她生气,现在你们好好处着,等以后成了亲,你就是想多讨个姨娘,那也不是不可以的。玉甄呢,虽然醋心重,但也不是那种心地狭窄安不得人的……”


秦玉甄听到这里,气的一双眼睛都红了一圈。


还姨娘呢,陈青醁急的肝火往上冒,她朝秋纭用力使了使眼色:还不快扶老太太走!


幸亏秋纭这丫头不像那个卉儿,一见陈青醁这样,她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嬷嬷,嬷嬷,姑爷在这呢,有什么话给她们自己说,咱们还是回去吧。”


安嬷嬷点了点头,对陈青醁说:“那你们就好好说清楚,这都快到年了,数着日子没多久就要成亲了,不要为一点子事就闹的不像样。”


安嬷嬷说完,便叫秋纭:“咱们走吧,留着她们好好想一想,这两个人过日子,又哪有不拌嘴的。”


安嬷嬷和秋纭出去后,气氛便开始沉默了起来。


陈青醁慢慢走到窗前,窗外是一片小小小花圃,几级石阶上摆着一些瓦盆,里面残留了一些花石,墙角处种着几株海棠,虽然是冬天,可这几株海棠树却依旧叶绿枝茂,让整个园子不至于那么萧条。


“你喜欢海棠花?”陈青醁没话找话问着。


意料之中的事,秦大小姐并不会回答。


“海棠是花中神仙,我在京城的时候,那住的地方也有不少海棠花……”


陈青醁缓了缓,转过身来。看着眼前人伤感的样子,她心里顿时难受起来,这难受,为她,也为自己。


“玉甄。”陈青醁还是第一次这样称呼她。


“我们从开始到现在,算一算时间,也并不长……”


秦玉甄闭上眼睛,任她往下说。


“其实……其实我是不该来贇州的,我这一生虽然做了不少错事,可说起来,这次却是我犯的最大一个错误,虽说当初来的初衷并没那么坏,也,也情实可悯,可是,我却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招你。


陈青醁说的有些艰难,“也许人的私心就那样,也许,我是着了魔,明知道不可以,却仍旧对你起了不该有的歪心,违背了伦理,自己却舍不得放下……”


秦玉甄心中微微触动,她睁开眼睛,有些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陈青醁平缓了一下心情,接着说道:“我何德何能,能蒙你这般垂爱,现在想想,我其实真该死。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几次想要对你说出实话,可是想来想去,却总是两处为难,我既想周全你,又想保全自己。所以,才弄成现在这种局面。是的,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以为待你好,顺着你,便可以减轻一些罪孽,可我,还是伤了你。”


“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秦玉甄蹙着眉,很是疑惑地问道。


陈青醁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也知道,非分的福求不来。天理昭昭,一冤还一报,不管怎么做,我也不能补偿自己所欠下的冤债,所以,趁着现在还不是无可补救的时候,我……”


说到这里,陈青醁有些哽咽难言,“耽误了你这么久,我也很抱歉。”


秦玉甄死死盯着她,“什么叫耽误了我这么久?你说的这些指的是什么?”


“你先让我说完。”陈青醁道:“有些话,压在我心里太难受了。”


“虽然我并不想欺瞒你,可事实就是这个样子,秦小姐,若是之前有冒犯你的地方,还请你看在我曾经真心待你的份上,能原谅我一二。虽然这份感情不容于世。可我对你这份心从不曾有过半丝虚假,即便有时是痴心妄想了些。”


秦玉甄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面对着面问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给我说明白,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秦玉甄早已被她这番话弄的心神不安,要是为刚才那事,绝不至于说的这样哀切。


陈青醁看着她的眼睛,心生悲感:“我一生孤苦无依,之说以放不下这份感情,是因为我想在以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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